你的生活是什么模樣,顛覆了你所有美好的想象。如果你要問,我想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答案吧。因為生活因人而異,你的陽光大道上烏云密布,我的獨木橋上陽光萬里,其中的苦與樂永遠都只能自己去體會,大概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存在感同身受這回事吧。生活是活的,所以我們才有了對生活的美好愿望與向往,雨過天晴,陽光總會曬干悲傷。 社會就是生活本身的反映。也正是因為生活的多樣性形成了這個社會的豐富性,這就是我們生活的集中營,一個無形的框架和牢籠,生活中的一幕幕都在社會這個大舞臺上演,每個人都是主角,同時也是別人的配角。 如果生命只有一次,那我們是不是都應該勇敢一點。世界很大,宇宙更是無窮,而我們僅僅是滄海一粟。天災人禍,時時刻刻提醒著我們生命的脆弱,在大自然面前我們就像腳下的螞蟻,無形的死亡隨時都會降臨,只是我們看不見,就像我們看不見自己的命運一樣,我們也看不見腳下螞蟻的命運。每天從睡夢中醒來,陽光灑在臉上的時候我們是不是很幸運,此時此刻的你是不是很幸福?不,大多數人都看不到自己的幸運,更是對自己的幸福視而不見。但是請相信有一天你會從那個永遠也醒不過來的人身上看到幸運,也可以從一個落魄街頭的流浪漢身上感覺到自己的幸福。前提是你要記得時常擦拭自己的心,和塵世里的眼睛,不要讓灰塵蒙蔽。 即使你一無所有,也不要放棄相信自己。小鳥借助風的力量翱翔,靠的是它堅強有力的翅膀;大魚借助水的力量遨游四海,因為它有健壯的尾巴;我們可以駕駛飛機翱翔天際,也可以手握羅盤引領航向遠洋四海,因為我們有一顆勇于創造的心。 我欣賞那種看透了生活本質依然愛生活的人,他們可以是隨遇而安的活在當下的人,也可以是不安于現狀活在未來的人。一種人珍惜現在,另一種人渴望未來,命運最喜愛的是珍惜現在又渴望未來的人。 生活從來不給我們做任何定義,我們卻喜歡給生活定一些規矩,愛玩的小孩子太調皮。齊心協力編織一張世界的大網,大家都身在其中,每個人都是一個劊子手,理想主義被送上了斷頭臺。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著,仿佛這是古代流傳下來的某種儀式,圍觀的人群里只有沉默,只有在旁邊光著屁股玩沙子的小孩子在說大人們正在殺死自己。(美文精選網:www.meiwenjx.com) +10我喜歡
八月十五過后,果園里的石榴熟了,它們一個個紅顏含嗔,甜笑微微,似待嫁的新娘,等著大花橋的來臨。 雨后的一天早晨,一輛紅色小轎車伴隨著歡快的音樂向果園駛來。 蹲在果園門口發愁的張選平,望著由遠而近的小轎車,仿佛看到了一縷陽光,他高興地站了起來,緊張地搓著雙手。 來了,來了,總算有人光顧我的石榴園了,他喃喃自語。 小轎車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,人還沒有下車,聲音就傳了出來。 “大叔,你好!” 熟悉的聲音讓張選平看到了希望,原來是他的幫扶人張海燕來了,他高興地迎了上去。 “大叔,我和我的老公還有孩子一起幫你賣石榴來了。”海燕快言快語地說:“我老公今天輪休,他幫你去果園摘石榴。” 張選平看著海燕抱著幾個月的娃娃來幫他摘石榴,激動地有點語無倫次。 不一會地上的石榴就堆成了一座小山,海燕把孩子遞給他老公,麻利地裝袋稱斤,后備箱裝滿了,車后座上也裝滿了,海燕按市場行情把錢給了張選平。 “當你賣完了再給我,我不能讓你為難,萬一你賣不出去怎么辦?”張選平堅決不收錢。 “放心大叔,我會賣出去的,咱家的石榴這么好,肯定會有人賣的,這次我先拉到縣城做做宣傳,隨后咱的石榴再大量銷售。”海燕把錢塞到張選平手里和老公開車走了。 好人,好人哪!望著遠去的小轎車,看著手里的一張張鈔票,張選平連日來的憂愁一掃而光。 海燕回到縣城以后,把石榴全部拉到了婆婆的商店,沒想到下起了大雨,路上的行人稀少,幾個小時過去了,她一個石榴也沒有賣出去,望著一堆石榴,海燕著急地上火了。她抱著娃娃先給左右鄰居每家送了兩個大石榴,讓大家品嘗,接著又打電話聯系朋友和單位的人讓大家過來吃石榴。石榴漂亮的外形,可愛的樣子無聲地撩撥著人們的食欲,海燕無怨無悔幫張選平銷售石榴的行為感染了許多人,石榴很快賣完了,海燕高興地告訴張選平,下次多摘些石榴拉上來,放到她婆婆的店門口,我利用下班時間幫你賣。 一筐筐石榴拉上來了,海燕還是和之前一樣讓張選平先過秤,自己把錢給了他,讓他沒有后顧之憂,回家繼續摘石榴。張選平輕松了,海燕卻發愁了,這么多的石榴必須得盡快賣出去,明天還有石榴要拉上來。 海燕的老公和她的婆婆看著海燕如此辛苦,都伸出了援手,一家人一起幫她賣石榴,她婆婆熱心地拿出店里的紅塑料袋,方便顧客裝石榴。他們顧不上自己店里的生意,有時候甚至顧不上吃飯,忙碌著幫顧客介紹石榴,裝石榴。八個月的女兒仿佛明白母親是為了幫貧困戶,也特別乖巧懂事,一家人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天總算把石榴賣出去了。 晚上海燕給張選平打電話吩咐他明天來早點,她可以利用早上上班之前的那點時間幫他多賣些石榴。第二天張選平七點就上來了,海燕的婆婆慌著給他煮了滿滿的一碗方便面,里面還打了一個雞蛋,張選平感動地說“你們真好!我遇到了好人,謝謝你們!” “是國家政策真好!”海燕笑著說。 “是啊,國家政策真好!”張選平幸福地笑了。 笑聲傳的很遠很遠…… 作者簡介 郭英,女,1969年生。山西省垣曲縣人。自由職業者。喜歡文學,愛好創作。執著追求,唯愿夢成真。 +10我喜歡
風往哪兒吹去 文/南曉鋒 二零零三年是我過去的二十二年人生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年,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,可是又好像發生了很多的事。也許每年都發生著很多事,它們就那么過去了,重要的也不重要了,記得的也不記得了。 一 瞇瞇眼會爬樹,他爬得比誰都快。 夏天,吃過晚飯的時候,他總會出現在樹上。不過一個小時,又突然消失,不知何時竄走的。(美文精選網:www.meiwenjx.com) 我記得那日太陽在西邊掛了很久,遲遲不肯下山,不知躲藏在何處的蟬兒們不耐煩地叫著。 我從橋頭的小店買醬油回來,剛走至大樟樹下,突然上方傳來聲音:“小猴子!” 我抬起頭,是瞇瞇眼,我僅“嗯”了一聲以作回應。并不是不理他,而是我還沉浸在剛剛放棄酸梅汁的難過中——即使它與醬油的顏色是一樣的。 “你從哪里過來?”他瞇著眼問我。 我抬頭看著他,揚了揚手里的醬油袋:“買醬油給我媽做晚飯。”(美文精選網:www.meiwenjx.com) “你今天放學很早嘛!” “星期一下午只有兩節自習課,老師們要開會。” “那……你們發新書了嗎?” 他的明知故問讓我失去了聊天的興趣——更何況這是一場莫名其妙的聊天。上上個星期不正是開學的時候嗎,剛開始的新鮮與熱情都早已被數學課和作業抹滅,同學們都心照不宣地不再談論剛剛過去的長假。但我還是不顯敷衍地“嗯”了一聲。 “那……”靛藍色的褲腿扎到膝蓋高度,他兩只腳懸著晃來晃去,似乎有些局促,“那你們有教什么新的東西嗎?”。 “很多啊,像因數,還有倍數,還有詩,我還會背!”我瞬間來了興趣,這首詩我是全班第一個背會的,老師還夸了我,“草鋪橫野六七里……” “那你知道風是從那里吹來的嗎?”他欣喜地打斷了我的表演。 “我不知道,可能是從山上吹下來的吧。”我思索了會,答道。 “你不是都上小學了嗎,這都不知道?” “我又不是六年級,怎么會曉得?”我有點生氣,“你等等我,我回去翻翻《常識》課本。” 他的雙腿依舊晃著,紅色的背心如夕陽一樣招眼,而我向家跑著,這紅色也漸漸在墨綠色間消失。 道坦(方言,類似于沒有圍墻的院子)上,爺爺和奶奶正在翻檢著曬了足足一天的梅菜,酸澀的味道伴隨著爺爺的絮絮叨聲彌漫在各處,爺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,可我總聽不清他在說什么。跑至廚房的灶臺前,將醋與零錢一并放在灶臺上,我便轉身往樓上跑去。 “你弗要走樓上了,快吃飯了都!”母親邊揮著鍋鏟,邊喊道。 “曉得啦!” 房間里已有些暗。從書包里掏出《常識》,我索性枕著書包坐在地板上開始翻,翻至最后一頁,仍不知風自何處而來。我有點沮喪,不知道該怎么向瞇瞇眼解釋,他脾氣并不好。 瞇瞇眼沒有爸爸媽媽,至少我沒見過。他和他的奶奶一起住。他的奶奶頭發白白的,右臉頰上有一塊紫青色的斑。我記得這位老人,以前的她會穿著沉朱色的棉襖,搬著長凳坐在谷場邊曬太陽,臉圓圓的,白白的。可是有一天,我看到她在翻垃圾,在挑里面的垃圾。自那天起,我才發現她的臉上有一塊淤青,也是自那天起,瞇瞇眼出現在我們的村里。 瞇瞇眼瞧不起我們這幫比他小的,可是村里與他同齡的大孩子也不愿和他一起,所以他只好時不時來找我們這幫剛上小學的小孩玩。 他脾氣不太好,雖說不會打我們,可罵人功夫卻很一流。 匆匆吃過晚飯,我便忙忙跑出去。 那時,太陽已經打西邊落了,天卻也沒黑,淡淡的月亮在東邊掛著,亮得仿佛透明般。路燈已經亮起,微弱的光,瀉在婆娑葉間,打在地上碎碎的,如同水面粼粼,銀光泛泛。而樟樹的綠葉間,浮沉的是夜來香并不好聞的沖味,暗沉沉一片,比外面的世界要更暗一些。他已經離開了,或許才剛離開。 我站在樹下等著,天色越來越暗,他似乎忘了我們的約定。 我便要回家了。 路上,我碰到了他的奶奶。這位讓我一直很迷惑的老太太,因為我記憶中的她并不是如今這個模樣。她應該是白白的,臉圓圓的,可如今面前的她,干瘦枯黃的臉頰上仿佛被粗毫毛筆蘸過一般,這讓我開始懷疑我的記憶,懷疑我所知道的從前,懷疑我所確定的確定。 “小猴子,你瞧見過阿方沒?”她似乎在擠出一個和藹的笑。 我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。我應該算是見到過的,可是剛才我又著實沒見到他。這種感覺令我有些氣悶,生氣那個現在不知所蹤的瞇瞇眼。 “沒見過。” 我跑走了。 跑了一會兒,回頭望去,月兒已漸漸亮起來,澄明和軟地飄灑下來。瞇瞇眼的奶奶慢慢地走在水泥路上,她的背很駝,比我奶奶的還要駝些。她的影子顫顫地在路面上浮動著,陪著主人默默無聲。蟬聲囂響,回蕩在這條路上。 我是在第二天見到瞇瞇眼的,他正騎著三輪車幫人送年糕,一看到我便拉下了手剎。我心里還有點生氣,還不想和他說話,他卻先說話了:“小猴子,我知道風是從哪里來的了!” “哪兒?”我感到些許費解。 “你曉得下垟嗎?” “有點聽過,我爺爺好像都去那里種田的。” “下垟有一條大路,在路的另一側是一片森林,聽人說,那里的風聲最大。我昨晚遠遠去瞧了,果然是那樣。風肯定是從那里吹過來的!”他笑得很開心。 我剛想說什么,他又急急說道:“我先去送年糕,明天,明天去大樹下等我。”說完,他蹬著三輪車離去了。 第二天傍晚我買了白糖冰棍,邊吃邊往樟樹走去。瞇瞇眼不在樹上,這次他在樹下坐著等我了。這次我看得更清了,他的背心被洗的有些褪色,像是一層淡淡的冰霜爬上,點點汗晶結在肩上背上。靛藍色的褲子依舊挽到膝前,迷彩軍鞋卻有點新。 他看到我手里的冰棍,抿了抿嘴,拍拍旁邊,示意我坐下。 我繞到旁邊,蹲了下來,繼續啃著我的冰棍。 “我要離開這里了。”他第一句就嚇到我了。 他轉過頭看著受驚的我,突然咧嘴微微笑道:“穿過那片樹林,我就能離開這里了。” “你去哪里?”我問他。 我不知道他從何而來,如今我也不知道他要到哪兒去,他就如同風一般出現在村子里,改變了他的奶奶,改變了我的記憶。 微笑似乎凝固在臉上,卻好似扭曲了一般:“我要……”他又沉默了許久,“我要去,找我的爸媽。” 不知是不是他忘記收起了他的笑容,還是他想故作灑脫,略顯怪異的笑容始終未褪去,而他的眼里卻是滿滿的抑郁。他垂下頭,看著自己用木棍在地上戳出來的無規則的圈。 而我的手上也黏滿了融化的冰水。 “那你奶奶呢?” “我不管,我要去找我的爸媽,我要跟他們在一起。”他的聲音悶悶的,似乎是從腹部傳出。 二 然而瞇瞇眼終究沒有離開。 在晚飯的桌上,媽媽忽然提起他們,我才知道,當我在學校里算數學口算時,發生了什么。 似乎是瞇瞇眼的奶奶,她在翻垃圾桶時,幾個高年級的男生不知是不是故意,正好往里投飲料,飲料全傾在了她的手上。奶奶氣不過說了幾句,高年級的男生們就一起罵奶奶。正好瞇瞇眼騎著三輪車經過,直接跳下車和幾個男生打了起來。 我半張臉藏在碗后面,邊聽邊想,那時瞇瞇眼一定沒有拉手剎,那時瞇瞇眼嘴里肯定喊了一句“我日你娘”。 登門道歉是大家都知道的結局。 我特意繞路悄悄去看了。瞇瞇眼沒有哭,不管中年的那位媽媽罵得多難聽,他就站在人家的院子里,紅著眼圈,緊握著拳頭,和他奶奶站在一起。 瞇瞇眼的爸爸本是在鄰鎮開廠,迷上了賭博,反而簽下了許多的債。在不知道的哪一天,爸爸不見了。他家的墻上、門上,都用紅油漆寫著,“欠債還錢”。 他的媽媽是一位有先知的女人,早就看不慣他爸爸,跟著別的男人跑了,誰也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。似乎以前抓回來過,可抓回來后大家才發現,還有一個小女孩。那時,瞇瞇眼與那個女孩靜靜地對視著,女孩子似乎剛哭完,一抽一抽的,淚水還停在臉上。瞇瞇眼什么表情都沒有,眼睛都沒有眨過,我猜不到他那時會在想什么。而在他們隔壁的房間里,充斥著女人的哭聲與男人憤怒的吼聲,還有圍觀群眾指指點點的亂糟糟的一切。 他的媽媽和那個女孩終究是離去了,打也打了,罵也罵了,但大家都知道,留不住的。那日很晚很晚,瞇瞇眼仍然站在那個房間里,沒有出來。 于是,在姑姑和姑父的罵咧聲中,瞇瞇眼來到了我們的村里。 大人真是很奇怪,他的姑姑與姑父來的時候是吵得那么激烈,一下公交車就開始吵,似乎世間不能同時容下他們二人。那時的瞇瞇眼一聲不發,垂著頭跟在他們二人后面。可是當他們二人雙雙離開的時候,手又是挽在一起的,那么緊密。 不管怎么說,瞇瞇眼便一直和奶奶生活了。 過年的時候,不,準確來說,應該是大年三十的白天,仿佛已經成了習俗一樣,債主們總要登門“拜訪”一番——即使他們知道要不到錢,仍是要站在門口大罵半天才回家去。瞇瞇眼像語文課本上插畫的英雄一般,傲然地堵在門口。他不會回罵一句,也不會動手,只是站在門口。 我仍然記得,如果那是一個晴天,村民們便會三三兩兩地出來,他們似乎很有默契地在瞇瞇眼的門口前圍成一個疏疏拉拉的半弧形,時不時與旁邊的人交流幾番,做一個合格的觀眾。耀目的聚光燈打在他的身上,觀眾們潛藏在暗黑之處,狐貍般的眼神只為他而凝聚。站在舞臺中央的他如莎士比亞的特洛伊羅斯一般,闊實的胸膛仍插著利刃,即便如此,他仍要昂著不屈的頭顱,他仍要朗聲道:“要一個驕傲的人看清他的嘴臉,只有用別人的驕傲給他做鏡子;倘若向他卑躬屈膝,不過添長了他的氣焰,徒然自取其辱。” 三 在一個月亮特別澄明的晚上,我第一次爬上了那棵大樟樹。 瞇瞇眼半蹲在樹下,我站在他的肩膀上,雙手上伸去夠離我最近的那根枝干。 他輕吼了一聲,站直了起來,我順勢用腳蹬著大樹干,像一只掛鼠一樣蠕動上去,終于坐上了樹干。我的窘迫,令他在樹下哈哈大笑起來:“虧你還叫小猴子,爬樹也忒不利索了!” 緊接著,他一下就躥到了樹上。 我緊緊抱著樹干,雙腿纏在樹上,可是我漸漸感到一種奇妙的感覺。原來,在樹里,葉子是會颯颯響的。風穿過葉子間的縫隙,劃過你的肌膚涼絲絲的。 原來這些都是地上感受不到的。 我們倆一句都沒說,就這樣在樹上坐著。 “我去過那邊的森林了。”他冷不丁來了一句。 我沒有回答他,我曾以為他不想再離開了。 他也沒有接著講下去。我們又陷入了沉默。 “你有哭過嗎?”我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。我曾不止一次想過,若是我的人生如此,我肯定會哭不止一次。 “當然有。”他毫不避諱,“人會經常難過(方言,生病的意思),人生也會經常很難過啊。” “那時候,我媽媽……”他突然一默,眨了下眼睛又繼續說下去,“我媽媽帶我去親戚家拜年,親戚的孩子們聚在一起玩,我跟著他們上樓下樓,進進出出,可是沒有一個人問過我要不要玩。我想去找媽媽,可是媽媽和大人們坐在一起聊天,也不理我。后來回家的時候,我剛坐上后座,我就開始掉眼淚。那時候我很奇怪,我沒有被罵,為什么會哭。” 那時候,瞇瞇眼的媽媽騎著電瓶車在冬日里穿著風前行,瞇瞇眼帶著安全帽靠在他媽媽的背上,風颯颯地從安全帽的縫隙中打過,而他的淚亦是默默而不停歇。他的媽媽不知道他在哭,在前面細聲問著他今天的飯好不好吃,瞇瞇眼邊擦眼淚邊裝出鎮定的聲音回答好吃。 我心里很難過,不知道該安慰些什么。 他突然想起什么,猛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卡帶機。我看著他,他得意地晃了晃,笑道:“我昨天聽廣播,聽到了一首好久沒聽到的歌,我趕緊錄了下來,給你聽聽。” 他按下了播放鍵,收音機發出的竟是一大堆英語錄音,我們倆對望了一下突然笑起來,他眼淚都笑出許多。他取出磁帶,換過B面,又快進了很久,終于聽到歌了。 那是一首什么歌呢?我忘了很久,今后的許多年從沒有再想起過。 直到某一天,當我去懷舊賈樟柯的《站臺》時,當尹瑞娟獨自在夜色中的辦公室里獨舞時,我才訝然想起許多,想起那個晚上瞇瞇眼給我聽的音樂,想起那晚他笑出的眼淚,想起那晚穿過樹葉向我撲來的細風。 原來在樹上,你能感受到風是從哪個方向吹來的 ,而它,又將往哪吹去。 +10我喜歡
李縣長剛剛到任,去基層走走是很自然的事兒。他提出先去鄉村看看,縣政府辦文主任立馬就說:“好啊,縣長下鄉村,我來安排吧。” “要得,要得。”李縣長點過頭后,轉而問文主任,“最偏遠的是哪個村?”文主任答道:“云天村。”李縣長肯定地說:“就去云天村吧。” 那日的老天不晴不雨,是下鄉的好天氣,曬不著太陽淋不著雨。文主任安排了五輛車,既有政府領導、相關部門負責人陪同,又有電視臺、融媒體記者跟著。路經虛吳鄉政府,大門口候著十幾個鄉干部。李縣長下車應付一番,然后就說:“不進鄉政府坐了,直接去云天村。”鄉政府的兩輛小車也加進車隊,緩慢前行。越往村里頭走,路況越差,不僅坑洼不平,而且彎道、坡道一個接一個,顛簸的車輛重復著轉彎,爬坡,急轉彎,爬陡坡, “突突突” 地大轟油門開足馬力。坐在車里的李縣長,看著車窗外的山林小溪、房屋草棚和稀疏的稻田莊稼,眉頭緊鎖,心事重重。到了云天村口,早有四名村干部倚著摩托車在等候。縣政府辦的文主任下車跟村干部講:“你們前邊帶隊,我們后面跟著,讓李縣長視察視察你們云天村。”山路彎彎,小車盤旋而上,還真叫人看不出個名堂來。 李縣長沒出三天,就著一個下雨的日子,衣著樸素,獨自帶上秘書,租輛私家車,一大早便悄悄地到了云天村。李縣長叫車子停在山坳里等候,自己則與秘書打著雨傘,步行在雨幕中。走小路,翻山越嶺,把村容村貌看個真真切切:破舊的土坯房占有一定的比例;有人的屋場,其留守的老人、婦女多是圍在一起打字牌、撲克;田地里的禾苗莊稼長勢并不喜人,等等。發現一棟單家獨院有位大娘在,李縣長二人便走了進去,開口說:“大娘好,我們在你家歇息一會行不?”“行。”大娘搬上一把長條木板凳,用衣襟擦去凳上的灰塵,招呼道,“請坐吧。”坐下后,李縣長跟大娘商量著說:“我們向你打聽點情況行不?”大娘一驚,打量李縣長一眼:“問情況,去找村干部吧。我們老百姓不能說,說了也沒人信。”至于大娘究竟說了些什么,李縣長他們已一一記在“本本” 上了。李縣長出了大娘的院門,臉色很凝重,因而,盡可能多地走進農家了解情況,掌握第一手資料。如此似乎忘記了時間,直到租車師傅打來好多電話,他才想到時候不早了,該打道回府。 第三次來云天村,李縣長可是興師動眾。一道而來的有政府領導、縣直機關部門負責人、各鄉(鎮)黨政一把手等,將近百來人,就坐于村尾的山坡地上,像是開會又不太像開會。不過,李縣長正正規規開了腔:“同志們,請你們來,是要讓你們看到一個真實的云天村。這個村太偏遠貧困了,大家都來關心吧。”李縣長詳詳細細介紹了兩次來云天村的所見所聞,歸納起來為兩層意思,即第一次被鄉村干部誤導,看了道路兩旁稍微好點的表面現象;而第二次獨自暗訪,才發現云天村的問題多多,困難重重,落后于形勢。李縣長說:“比如,政府采取搬遷脫貧措施,為云天村18戶貧困戶在鄉政府駐地旁興建了一棟安置房,至今也沒人搬遷進去住,理由是離村莊太遠,既不能安置打工就業,又沒得田地種莊稼,給生產、生活帶來諸多不便。更為荒唐的是,這18戶貧困戶自始至終都不同意搬遷安置,以致各戶建房的基本費用都不肯出,還是以村部的名義向銀行貸款幫他們交的,其利息加重了負擔,頗有怨言。” 當初的駐村扶貧工作隊長聽到這,趕緊插話說:“李縣長,這是我的錯,我負有主要責任,我請求處分。”接下來,便有政府領導、部門負責人及虛吳鄉干部等,主動站起來檢討,反省自己的工作失職。 李縣長強調說:“我今天請大家來,絕不是為了檢討和處罰,而是要讓大家看清云天村的現狀,集思廣益,設法補齊短板,讓云天村在鄉村振興的戰役上盡快追趕上去,拚盡全力打個翻身仗。” +10我喜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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